2008年5月4日 星期日

after TOYO ITO


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看過這個展覽,但真正讓我印象深刻的反而不在展出內容物本身,也許是我對這種偏向有機、前衛型態的建築生物向來存著許多的遲疑,或者又是不能親身接觸建築物肌理、細節與享受自己打量空間遠近大小關係的遺憾。

一個學建築的學弟跟我說過了解建築最快的方法不如親身體驗建築本身,所以大三那個寒假我在他的推薦下去了宜蘭一趟,拿著他手畫的地圖用兩天的時間去仔細的看了一遍(宜蘭厝計畫),也因為這次的經驗我找到了我自己閱讀建築的方式。

因為我無法住在這些建築物裡面,所以我只能用一個旁觀者的角色去觀看這樣每個建築物,因為我個人相對空間的比例大小關係所以我可以看到更多的(zoom in/zoom out)手法處理,也才會發現一個空間存在著的不再只是手法與材料本身單純與直接,牽扯的因素太多建築師其實不見得能完成一個相當完整的作品,而其中的不確定便由這樣可能影響的因素繼續作品的書寫,一個建築物本身便由其他意義繼續填補下去,也因此成了一個具有生命的共同、複合體。

對我而言這樣感受如同小說家梁光宬說過的話:「當小說寫完後,它就不再屬於你」。因為我們的作品會開始找尋更好出路,在往出路走去它們才能繼續存在著。所以創作者需要放手,我們執著的地方僅存於創作的前後,而這樣一閃的靈光,等到它出現於眼前就成了另一個跟你全然嶄新的實體。而我們可以不斷找新的對話存在於彼此以證實(或說懷念)雙方關係,唯有此才能熟悉與安心。或者還可能發現,如Miss Potter電影開場說道:撰寫故事的開場時耐人尋味的地方在於...你永願無法確切知道它會把你引領至何處。

從這次旅行之後我也開始學習閱讀其他人閱讀建築的方式,但總是因為無法親身看見建築物本身,所以我對這些閱讀建築者所作的論述又再多了一層距離,而這次的展覽終究對我來講也是一樣的感受。但在我要離開之前我看到伊東豐雄先生的一本建築論文選集上介紹寫著:「作設計跟寫文章是具有相同地位的作業。…在完成作品、並開始寫關於這個作品的文章時,在設計中所看不見的、屬於自己的思考過程與思考的意義便開始可以看的到了。..思考與作品之間總是存在著落差(gap)。不過也就是因著這個落差,而得以造就使自己往下一個設計邁進與面對自己的能量。」

這段話是我在這次展覽裡面感受最為強烈的,我開始仔細思考這些展覽物的意義-其伊東先生手稿與模型本身做為一個介紹者的目的,引導閱讀者有機會與建築物本身進行一種關係的對話,但這些手稿等記錄的終究目的卻不在於此(作為建築物本身與觀者中介角色的扮演),而只是為了成就作品本身的延續。也就是這些紀錄都是屬於作品的一部分而有所目地的存在著。而不只是單純地向我們展示些什麼。

因為這一層的關係思考,我認為對每一個創作者而言,書寫成了另一種重要的創作形式。也應該變成一種習慣。

今天,這一切的過程對伊東豐雄先生而言是一種衍生的秩序,改天,不知多久以後我們能夠從這些自己累積的紀錄中發現些什麼?就端看自己的造化了。而這篇心得就成了一種期許(也可作為一種記錄),或者哪天偶然看見會是怎樣的心情又會是另一段記錄的開始罷了,一切總可以說是如此耐人尋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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